【特传】小兔子(冰漾)
．兔年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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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溅到身上的温热血液。
横躺的众多尸体，睁大的双眼、放大的瞳孔涣散着表达着死亡的讯息。
他就这样望着。
傻傻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做出任何反应。
茫然的视野之中，他看见他的父母朝他奔来，迅速的接近、然后紧紧抱住他。
他感受着父母熟悉的体温与怀抱。
被父亲贴近的左脸是黏稠的腥红，与母亲相贴的右脸是滚烫的透明。
他们喃喃的在他耳边诉说着、彷佛彼此永远不会再见面的交代着一切。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众多言语之中只听见两道不同声音一起同时地轻轻说出一句：「我爱你。」
－－我也－－
他还来不及像往常一样笑着回答他们。
空白的强烈光芒在瞬间不容抗拒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没有人教导过他这样的情景该如何应对，但他却在此刻莫名的清楚、这就是永别的感觉。
好痛好痛。他抬起双手摀住面容却哭不出来。
×
他幽幽醒来，眼前过低的视角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并非人类的姿态。
是的，他并非纯粹的人类。
他叫冰炎，是在次元之外的生物，他们都拥有在本体跟人类型态之间转换的能力，而冰炎一族的本体刚好是最大次元时空中称之为兔子的生物。
趴伏在枯黄的落叶之上，不知该何去何从的空茫感席卷了他。
他很清楚父母想必是把他送进方才所提到的最大次元之中，但、接下来呢？
就算转换成人类型态，他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模样，又能在这世界做些什么？
「－－小兔子！」孩童的嗓音突然的从前方传来，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他的面前，一根小小的指头好奇的靠近他，对他的脸颊戳呀戳。
「啊好痛－－」被他狠狠一口咬上指间的小孩低喊出声。
他抬起头防备的望着陌生人，却是个目测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来不及收回的指尖正滴着血，盯着那双含着委屈的泛泪双眼，冰炎内心有点小小的心虚。
没有办法，这只不过是在自我保护。他告诉自己。
眼前的小孩却没有愤怒的打他出气或是大哭回去找大人告状，只是抬起小手抹着眼眶，然后很认真的望着他，「小兔子不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小兔子跟漾漾回家。」
自言自语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小孩便嘿唷一声一把抱起他，不顾他的挣扎、执着的朝着回家之路前进。
叮咚。
小小的身子用力踮高脚尖按着门铃，由于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所以非常艰辛。
但终究是让他按到了。
按到的那刻，自称漾漾的小孩弯起了眉眼，开心的模样像是吃到期盼已久的点心。
前来打开门的是个年纪略大的小女孩，和小男孩长的完全不一样，她看了小孩献宝似捧起来的兔子一眼后便转身回到客厅继续看她的电视。
小男孩有点失落的嘟起嘴，决定爬楼梯回房，当然、这又是一番挑战。 半走半停半休息，终于辛苦的爬到二楼打开目的地的房门。
先把小兔子安稳放到床上，跟着扑到床上的小男孩侧头望着这位被他强硬带回家的客人。
「我叫褚冥漾。」小男孩决定先自我介绍一番，「今年五岁。」
还好他没有要自己也跟着自我介绍，不然他肯定觉得对方神经有问题，冰炎想。
虽然本体是人，可是他现在可是只兔子。
没有想被抓去研究的欲望，所以他保持沉默不打算用兔子嘴讲人话。
……被这个奇怪小鬼这样搞下来，连原本难过烦闷的纠结情绪好像都被强制消散不少。
黑眼珠与红眼珠安静的互相对望。
不知道对望了多久，褚冥漾默默地爬起身。
然后嘿唷一声，冰炎又被抱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懒得反抗。
原本以为奇怪小孩又要做什么奇怪行为的冰炎，突然感觉到头上跟背部被人很没技巧的轻柔拍打着，出乎意料的动作让他愣掉。
他抬高头颅望着小男孩的脸，却看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拍摸着自己。
「小兔兔乖乖，不要难过，漾漾陪你。」尚未明显分出男女分界的声音说着，小手掌抚摸的方式好像已经找到特有的规律。
冰炎差点压抑不住冲动，开口问对方为什么知道他难过。
「兔兔乖乖，漾漾会保护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之中平静的炸裂。
滴滴答答落下的，是他无法停歇的泪水。
头顶到背部温柔的抚摸没有因为红眼珠泛滥的眼泪而停下，依然那般规律的动作着，却温柔到让他失去控制情绪的能力。
「兔兔乖乖。」幼童稚嫩的嗓音轻轻的说着，彷佛怕太大声会吓着怀中的小动物。
冰炎不知道自己眼泪究竟掉了多少，褚冥漾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安抚了小兔子多久。
他们都累了，毕竟无论是发泄情绪或安慰他人都不是轻松简单的事。
就在不知不觉中、一人一兔子就这样一起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之后。
褚冥玥敲敲门，没有获得回应的她自然的拉开褚冥漾的房门，原本要叫弟弟起床吃晚饭的褚冥玥在看见床上景像的瞬间微微挑起眉头。
但她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再度沉默的阖起门。
转身、下楼。
她准备等自家弟弟清醒后，再来好好拷问他关于某位睡在他家弟弟床上，躺在他家弟弟身边顺道抱着他家弟弟睡在一起的银发一搓红、看似同龄的小男孩到底是哪位。
－－当然，他最好可以给她合理的解释。
< END >
2011/04
